长征.长征----赵准旺组画新作《红飘带下的村落》由来
一、为什么
2006年秋天,有太多的人谈论长征、缅怀长征,国家和各类社团组织的纪念活动高潮迭起,以各种方式了解和感受70年前那段史诗般的伟大历程,国画家赵准旺便是其中的一位。他自费组团重走长征路,以《红飘带下的村落》为选题,寻找和表现长征沿途的山川地貌、社情民情及历史景观,从历史演进、社会变迁的角度,反映长征沿途的自然风光及时代变迁所发生的种种改观,从一个侧面反映中国社会的历史演变、时代进程,这种进步的源头维系于长征、维系于那些看似简陋的茅舍、土墙、吊脚楼。70年了,安顺场铁索依旧,毛尔盖遍地野花,它们的诉说有着极强的针对性。面对它们,不同的人会得到完全不同的感受。画家用笔把自己的感受告诉观众。真正的艺术家是洞悉自然之道、肩负责任的人。自然界通过万物与人类沟通,而艺术家从这种沟通中获得启示,用画笔表达内心的感受,这种表达就叫艺术。到生活中去,响应自然万物的感召,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,让自己的艺术感受生发于生活一线,从而与社会需求息息相关,在历史的厚重感上萌发自己的艺术花蕾,给读者一种惊喜、认同以及美的呼唤,这便是赵准旺的出发点吧?作为功成名就的名画家,该有的都有了,甚至远远超过他的预期,无论物质财富及精神富有,都有着令人钦羡的状态,只管呆在家里享福好了,随手画点什么等人敲门,等着收钱好了。他却偏偏选择了花钱,选择雪山草地,万里迢遥,风餐露宿,以60岁的年纪跋涉于长征沿途,写生无数,照片拍了4千张,经常累到筋疲力尽,每到一地,来不及吃饭便倒头就睡。
我想,朋友们都会像我一样,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?
二、20年前的机遇
20年前,1985年秋天,赵准旺曾随团踏上长征路,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他在绘画道路上登高望远。目标恒定,始终不渝地立足生活,服务生活,笔墨饱含浓浓的生活情趣,画面洋溢着真挚的赤子情怀。
其时,他在国家出版系统任职,从事艺术创作,参与中国画的宣传、普及,推动其走出国门,走向世界,系改革开放之初,引领中国画参与国际交流的组织者之一。作为知名画家,他曾参与北京西直门地铁大型壁画《燕山长城图》的设计及绘制工作,与龙瑞等人合作,得到张仃老师的指导,在很高的层面上锻炼了驾驭大题材、从事大创作的能力。
1985年,纪念红军长征胜利50周年之际,经中央有关部门特批,由国家出资,组织一支国际性的采风团队,来自世界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40多位摄影家踏上长征之路。此前,他们对红军长征这一史诗般的壮举居然一无所知,这还是新闻舆论界呢!可见西方社会与东方中国隔膜久矣,亟待沟通。除摄影家以外,赵准旺作为唯一的国画家应邀参加此次采风,令他大喜过望,沿途拍了几百个胶卷,画了10本速写,并写下若干随笔、纪实。他写到:“早在孩提时,常听前辈讲述人类历史上伟大的壮举——关于红军长征的故事,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梦,盼望着有一天能亲眼看看红军当年走过的路。长大成人,当了画家,这个梦越发强烈,急于踏上这条路,写生、作画,用我的画笔去描述这一壮举,在实地感受的基础上,反映和宣传长征精神。没想到不惑之年,这一愿望真的成为现实,我幸运地踏上了长征之路。” 那次采风历时3个月,途中坐马车、乘军车,也不时步行。有一天途中赶上下雪,像是兜头而来,走着走着,前方白茫茫一片,大雪“哗”地就来了。当地随行的人失声惊呼:“下大雪了!快往回跑!”雪追着人跑,非常危急,若不能及时下山,就会被大风雪所阻遏而陷入困境。也许正是这般经历,在赵准旺心头留下深切的生命感受,激励、激发着他的创作热情。他是老北京,从小生活、生长在大都市。事业有成之后又迁居于美国,目睹都市生活的灯红酒绿,感叹物质富有与精神困顿的深刻矛盾。一个艺术家的天性可以蛰伏但不能扼杀,社会生活中,尤其社会底层所保留着的人性淳朴,艰苦环境下劳动人民所焕发着的生命激情,必定唤起此种天性,促使艺术家进入最佳状态——艺术灵感与生命激情的充分结合。
采风结束后他回到北京,是年冬天绘成长卷巨幅《万水千山图卷》,收入以摄影作品为主的大型合集《中国长征?THE LONG MARCH》一书,由澳大利亚洲际公司出版,以多种文字、版本在世界各地发行。解放军出版社则出版了中文版《万水千山途记》,于改革开放的新环境下,重温长征意义、长征精神。
长征是宣言书,长征是宣传队,长征是播种机。
美术作品就其社会作用、时代意义,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后来,我同朋友们说起赵准旺,几乎众口一词说,他早就是名家了,20年以前就很有名了。这个“名”显然与《万水千山途记》有关。我刚去看望过孙其峰教授,老人翻看我新近出的画册《江南江北——当代中青年山水、花鸟画名家新作展》时评价说:“我认识赵准旺,他很早就有名了,是个本事很大的人,很有能力,他画得好,看得出他在画生活、画自己的感受,笔墨生动,画面很讲究,比我以前看到的画又进了一大步。”
三、感受生活
10年之后,1995年,赵准旺人在美国,曾计划于长征60周年之际重走长征路,苦于分身无术、身不由己,诸多原因而被迫暂时放弃,再行等待时机,一等又是10年,终于在耳顺之年圆梦,再次踏上长征之旅。20年前留下一段伏笔、一个根,感到这辈子与长征有缘,喜欢那一路上的山山水水、村村寨寨,全是画面,见什么都想画,一段旅途成为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,并进而升华为哲学上、人生意义及艺术价值等层面上的思考,深刻影响其艺术追求、目标设定,深感一个艺术家的作为离不开生活的感召和时代的鞭策。归根结底,你的作品必定是其人生写照、情感寄托,关注什么、追求什么都会反映在画面里。画是无声的诗,诗是有声的画。画家用画笔把他所看到的、所感受到的事物告诉观众,这就是画。所以,生活永远是创作的源泉,而不同的生活取向永远是画家难以回避的价值归宿,是其人生态度、艺术追求的必然结果。
人生在世的意义和乐趣究竟是什么?一些极为简单而又难以回答的人生命题一直伴随着他的行程。以他的阅历、成就,人应显得复杂、高深,事实却相反,他待人诚恳,朴实热情,率真随意,毫无名家的矜持感。他的画也如同随手捡拾般,轻松敞亮,风格清新,蓦然一瞥,竟若儿童画般明澈自然,一团纯真,而又不失笔墨韵致。这会儿正流行一个词叫“原生态”,我觉得赵准旺的作品便流露着这样一种意趣,取自生活,顺手拈来,纯乎自然,不加修饰地再现其自然精神,于恬淡静谧中发掘艺术美感。
他多年求教于吴冠中。吴先生讲“笔墨等于零”,反对不顾内容、空谈笔墨。吴先生是深入生活的典范,从生活中寻找、提炼艺术语言,因而其作品才丰富多彩、富于变化,这对赵准旺是极大的启发。重走长征路是其热爱生活,立志于献身艺术,坚持从生活中寻找美、表现美的必然选择。他在采风随笔中写到:“这里的土壤、田埂、草丛、山崖,都长着奇花异卉,一些平坦的屋顶上还长出了圆白菜,多么清纯的气息,多么顽强的生命!”
“晨曦中,山苍苍、风萧萧,林立的翠松间一条石阶路通向高耸的石碑,显得那么肃穆、庄严。细雨无声,将眼前的一切冲洗得清新、明净。我沿着花岗岩阶梯向上攀登,来到烈士纪念碑前,望着眼前的石雕群像,不由得肃然起敬。”
四、大渡桥横
对于他那样一个大忙人要挤出大块时间实属不易。可是再难也得挤,因为岁月不饶人,假如再等10年,人到70,恐怕想走也走不成了。
5人团队中有摄像师,有英文翻译,他还特别请了一位老外——美国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戴维先生,他是研究中国的著名专家,目的是为着宣传长征。赵准旺长年养成立体化做事情的习惯,一个策划,四面开花,既要出画集,还要争取出版摄影作品集、文集。在《红飘带下的村落》这样一个创意下,全面、立体地介绍其所见所闻,最好能通过老美的眼睛把长征途记、长征精神以及与此相关的中华风貌介绍到西方去。
在南昌集结,由瑞金启程,一行人踏上红色之旅。吉安、井冈、关陂村;怀化、凤凰、张家界;息烽、青岩、石板镇;彝海、石棉、安顺场泸定桥铁索依旧,还能看见有人在走,要有足够的胆量和矫健的身手。赵准旺站在河边望去,抚今追昔,感慨良多。当年,3万红军结集于大渡河畔,前有天险,水流湍急,后有追兵,疯狂逼近,而渡河的工具不过一条小船,要把3万大军运送过河至少需要一个月。唯一的生机便是出其不意抢夺泸定桥,于是发生了“17勇士”的壮举。毛泽东讲,抢夺泸定桥是红军长征途中的一个杰作,具有划时代的意义,最能反映中华民族的气节,生死关头,奋不顾身。赵准旺注视铁索桥,当年激烈厮杀,硝烟弥漫的情形似乎历历在目。红军在这里走过去了,中国因此而改观,否则,历史很可能会改写。17个人和一座桥居然与一个民族、与一个大国的命运生死攸关,简直就是一个神话!一支画笔能够表现这一神话、能够告诉人们这其间的奥秘和分量吗?泸定桥无言却又承载千古,它和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,在看似简单中显现深厚的文化与历史蕴含,是自然景观与人类作为的完美结合——他困惑了,深感这次出行和要承担的艺术分量太重了!
一路上,每到一地总是大量拍照,抓紧写生,珍惜分分秒秒,点点滴滴,唯恐遗漏那些看似细节却也可能是闪光点的事物、景物、人物。与20年前相比,长征沿途所发生、呈现出的变化历历在目。牧场、新居、摩托车很多,有些村镇已感觉很现代。水、电、道路、希望小学,从不同侧面反映着一个开放型社会带给群众的诸多实惠,即便少数民族聚居区,群众亦不乏生财之道。高原地区有一种白色牦牛,非常漂亮,被当地牧民用作旅游工具。牧区由早先的睡帐篷或是地窝子,过渡到如今的新房子,有的新居甚至雕梁画栋,除旧布新,驱不走的是奶茶和青稞酒的味道,在新居里袅绕不散。“三姑娘”的坐骑由骏马变成卧车,她只会往前开,却不会倒车,也许在人烟稀少、住所广袤之地无需开倒车吧?八九万元的卧车终不过摆设而已,它的实际作用可能远不及一匹骏马。“三姑娘”是一处藏寨的旅游品牌,盛名之下,村庄的名字居然也被呼为“三姑娘村”——“你们去哪?是去三姑娘村吗?”赵准旺一行曾在“三姑娘旅店”吃午饭。“三姑娘”喊来一位老红军,据说他们家曾有俩兄弟同时参军,父兄、姐妹则设法筹粮,尽其所能地给红军以帮助。
云南的一处村庄,当年曾驻扎过部分红军主力,多达上万人。一座村庄怎么可能容纳上万人?当地群众却言之凿凿说,能,人数多得数不清,而且秋毫无犯,不拿群众一针一线,为古今治军所仅见。70年了,村庄里至今还保留着红军标语“不强求群众参军”,“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”。村庄也还保留着毛泽东、周恩来等人的旧居。
途中,赵准旺共计参观过八九处毛泽东旧居,加上中南海,他准备绘制10处伟人居所图,形成一套独特的风光组画。赵准旺擅长抓住一些最具特色的切入点,在题材表现上形成连续性和纵深感,强化视觉效果,深化作品蕴含。伟人旧居,若孤立地看,也就是一些不起眼的房屋。当你将它们同长征联系起来,同中国革命的历程联系起来,其历史性承载便显而易见。你到瑞金、遵义、会宁实地一看,就知道新中国是怎么来的。当时的决策、政策、指导思想,非常正确,舍弃长征,历史将会重新改写。
赵准旺虽身在海外但却始终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,爱国,一直是其最基本的情感,这和他的年龄、经历相关联。一位60岁的人,从小在北京长大,在新中国长大,不可能否定这段历史。他也坚持认为,个人所拥有的一切离不开社会大环境,离不开时代机遇和国家福祉。那么,作为艺术家,自然有责任、有义务紧随时代,关注生活,并从这种关注中发现美、宣扬美,力求对文明进程有所贡献。
五、历史的启示
这样,我们便不难理解赵准旺何以对长征情有独钟,心向往之。他在美国生活十多年,对西方社会极为了解。美国不可能有“长征”。在一定意义上,红军长征是中华民族奋斗史的一个缩影。我们的民族之所以伟大,生生不息,靠的便是长征精神,无论在怎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下,总能拼出一条生路。赵准旺一定是在对中西文化之比较中、对中外史实之研究中获得对长征意义之认识,所以无论多忙、多苦、开支多大,一定要在身体情况还允许时,重走长征路。
在我结识的国画名家中,赵准旺留给我的深刻印象是他的工作热情、绘画热情。他是位追赶岁月的人,是我所见到的工作效率最高、生活节奏最快的人。我此次到府上采访,将近11点了,他太太送来一杯水和两块小点心,他递给我一块说“尝尝”。一块点心两口下肚,便是一餐饭。他每天凌晨即起,冲进画室,开始一天的工作,常常忘了吃早饭,唯恐中间停下来影响作画的节奏,打断思路。饭可以少吃,画不能耽误,这会儿他正在赶画《红飘带下的村落》组画,多为八尺对开,力求每一幅都是全新的、独立的,避免重复构图。有时从早到晚“吭哧”一天,不过画张半成品,太难了!他中途曾经一度气馁,干吗要给自己出这么大一个难题?追求生活、艺术,距离历史近了,离商品也便远了,明知道这类题材的作品未必受欢迎,干吗要花钱买麻烦?
我对海归派画家缺乏了解,难免道听途说。在得知赵准旺再次踏上长征征途之际,才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。一位画家,想什么、追求什么,一看他的作品就清楚。作品是人的折射、人的风格,也受制于现实生活的影响甚至左右,买家要什么就画什么,什么来钱容易就画什么。于是,浅薄庸俗或是笔墨游戏都来了。画了什么?想说什么?作品有什么内美可言?甚至连基本的格调与艺术标准都弃之不顾。我在两年前结识赵准旺时,他正在加强笔墨修养上的再深入、再强化,重温传统。作为老画家、名画家,当大家都在强调个性化时、风格化时,他又转而突出写生,强调艺术需要源于生活,通过表现生活美进而实现笔墨的形式美,绘画语言的个性美。他在绘画艺术上的追求犹如长征,需要爬雪山、过草地,锲而不舍,不辞辛苦。 很显然,他有志于挑战难度,实现超越。这就需要足够的动力,坐在暖洋洋的画室里,嗅着花香,听着鸟鸣显然不行,人生要有大作为一定要有大冲劲。赵准旺在打拼几十年,获得优越的生活条件之后,艺术追求不仅没有停止,反而再攀新高,锐意进取,靠的是深入生活,体会艰辛,坚守艺术对于艺术家的基本要求——勤奋创作、淡泊名利、热爱生活。如此种种,人性美德,很显然地流露在他的作品里,才使他那么的清澈宁静。
赵准旺绘画向来以捕捉和表现田园风光为主,以其对淳朴民风的深切感受和热爱,表现为画面的清风朗月、秀水青山。他本可以一直这样画下去,轻松地画一些能画也好画的东西。可是,大的方向和追求要求他不时地有所变化、调整,加强厚重感,充实新内容。他去陕北、到川藏、下江南、采风大运河,直到重走长征路,踏上毛尔盖,目的都是一个:不断地超越自我,攀登新高。
当年,红军长征行程二万五千里,转战14省,一路上关险重重,多少回转危为安,其艰难困苦为中外战史所罕见。一个见证乃至拥有长征精神的人必定是生活中的强者,勇于创新。翻看赵准旺的组画新作,不难发现其孜孜以求,良苦用心。限于时间紧、难度大、构图新,不容雷同,虽然难以臻善尽美,贵在有感而发,言之有物,画面洋溢着浓郁的自然气息与人文精神。他有意无意地打破山水画与花鸟画的界限,而将其融为一体,也很自然吸收水彩、水粉、油画等画种的某些成分,用以丰富画面表现。我到府上采访时,看到一幅还在创作中的作品,画面盛开以浅绛、粉紫为主色调的花丛,不知是什么花?原来是甘肃会宁一带盛产的一种中药材。试想,记忆中的沼泽地何等恐怖!当年曾吞噬过多少红军战士的生命,如今一样地入画且润含春雨般秀色可掬。长征途中,江西境内自然雄关天险,万种屏障,先行一个下马威。而最为严峻的考验却集中于川西北,车过马尔康,眺望若尔盖,昔日的沼泽开满无名野花,以其旷远静谧之美令人遐思无尽。花朵下是累累白骨,风刮过去送来遥远的军号声。我看赵准旺画笔下的沼泽地,淡淡的黄,浅浅的绿,由近而远,融入天际,在我的想像中,那不就是历史的脚步般渐行渐远吗?关键在于,历史远去之后,留下哪些启示?
六、中华根系
赵准旺也有担心、顾虑,甚至有过气馁,干吗非要跟自己过不去?右胳膊肘打过3次封闭了,日夜赶画,腰都累弯了,还不知结果如何,成功与否,组画面世之日难说反响如何。在我看来,自打踏上长征旅程那天起,他就已经成功了。
也是,他曾手指书橱中一大排厚厚的影集对我说:“几千张照片,有些资料还没来得及整理,够我画一辈子的了。”他画北京、画运河、画青藏、画陕北,一画就是一个系列,总有画不尽的情思在里面。现在又多了一个系列——红飘带下的村落。不同的侧面、角度,围绕一个相同的创作主题——新时期下的中华风情、田园风光。
他的绘画经历了上个世纪80年代前后的起步阶段,画过大山大水,风格以写实为主;也经历了90年代前后海外交流阶段,画色彩、画感觉、画抽象,以中国画接续西画,在宣纸上画出类似油画或水彩画般的效果,表现城市风光、街头所见。进入新世纪,他重返国内画坛,曾多次同我谈到要在笔墨上进行补课,中国画的大道一定要在传统基础上拓展,没有人可以脱离笔墨要素而自成体系。他也一定在删繁就简中重新梳理、调整创作思路。走出世界性的高楼大厦、水泥城堡,令人窒息般的都市喧闹,可以想像当他徜徉在故乡的小路上,沉醉在山乡野地清纯的芬芳中,思索于长征之路漫长的旅途中,心性是何等畅扬又是何等急切,这种感觉正是他要寻找的绘画方向,这就是田园风光,中华根系。